或许是宿命,蜈蜙青蛙蛇,一物尅一物。
连着两天,放学后,其实我蛮想借用刘昌明的工寮当避风港,却担心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越多,我越难把持心中的欲望,干柴烈火倘若延烧开来,恐怕没完没了,就此形成一种常态的饥渴。那是淫欢享乐,违背反省惩罚的原意。我得将自己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只是因为看见黄颁余我就想撞墙,豁然发现,我真的怕他。惧怕他的掠夺而怨恨我自己的懦弱,一种本该勿须有的谴责。就像烟雨斜阳静静美丽蒙蒙的凄艳,忽然雷声大作,惊吓万物,破坏和谐平静的风景。一忽儿功夫,风云变色,骤雨疯狂横扫压迫树梢屈服,不情不愿摆出柔软的姿态在逢迎,暗自悲泣埋怨月亮躲得不见影,放任霸权持续奏响黑夜的肃杀。
我不免担心,深切期待的露营受到搅局而得延期。
那么,我美丽的谎言也得暂缓蒙眬我妈的精明。
翌晨,天地湿凉,东方阳帝端出鱼肚逼退画着烟熏妆的巫婆放出的乌烟瘴气。
我深吸口气,一舒胸中郁闷,准备大开杀戒。吓得笋子纷纷珠泪垂挂,惊恐面对即将来临的斩刑。最后一根根躺平黄紫身躯翘着青绿的尾椎,引来简青树的惊叹,「哇的」一声,头都快伸入袋子里说:「你家的竹笋好肥,支支胖嘟嘟,好可爱喔!」
「喝!」郭玉琴不知几时站在身后,满脸不屑。
「两个土包子,长眼睛没见过笋子,热得一个劲。」她转身入座打开书包,樱桃小嘴持续碎念:「都什么时代了,还不思长进,比小孩还幼稚。我有够倒楣,不但同班还离这么近,天天得忍受馊包子……」
「喂!」简青树帮我把惭愧得找洞钻的魂抓回来,声音压低低说:「别理她,她是在妒嫉。上次我说笋子很甜被她听去,就跟鸡母抱怨,说你有够小气都不送给她。」
我偶尔会趁着上学时把竹笋送去棺材店,从未带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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