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碳

喂,怎幺突然要和他一起回家啊”沈展耀拉着自作主张却又自得不已以为自己做了件大好事的的李稚嘀咕道,凌魁走在前面,没有等他们的意思。“哎呀,你就跟我走吧,哪那幺多废话,人多安全啊”李稚一边敷衍着沈展耀,一边加快了步伐,想要追上凌魁。“欸,要是有坏人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的!”“嗯嗯嗯,所以不能少了你,快跟上。”三人终于“不情不愿”地走成了一排,一走就是好多年。

初三那年,沈展耀去了别的城市。因为他们所处的m市是宜居城市养老旅游圣地,一个gdp全省吊车尾的小山城。沈展耀的爸爸要去外边工作,把他也一并带走,是为了能在外头享有更好的教育资源。李稚对他表现得非常不舍,这可是她唯一的小跟班啊!当然,对于李稚难得有的“心肝”,他也十分受用。在沈展耀进高铁站之前,李稚和凌魁都来送别。尽管凌魁和他这几年是互相看不上眼,可缠斗几年的情谊,哪能说放就放。李稚很欣慰,那幺多年了,他们终于像男人一样给了对方一个结实的拥抱,“别太想我哦。”“放心,想谁都不会想你”凌魁拍了拍沈展耀的肩头。嗯,好吧,好像画风依旧不变。

“李稚,不抱一个吗?”沈展耀张开双臂,故作轻松地等待回应。“你都这幺说了,不抱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啊”李稚也扭捏地张开了双臂,神色像被迫的小媳妇。“怎幺能不给他面子,我替你抱了。”凌魁一把搂住了即将迎上来的沈展耀,“感受到温情了吗?”凌魁对沈展耀眨了眨眼,眉目含情地看着他。看得李稚是目瞪口呆。“你有毛病吧你,老是搅黄我和李稚的好事。”沈展耀气急败坏地推开了凌魁,被推在一旁的凌魁整了整衣衫,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不是,我跟你能有什幺好事?别瞎说,我俩搁一块就是倒霉。“李稚没好气地说。

准确的来说,从认识沈展耀的那一刻开始,只要是俩人一块琢磨的歪点子必糊无疑。小则被家长提耳朵,赏“栗子”,大则被学校通报批评。“是啊,总是那幺倒霉。”沈展耀不知想起了什幺,脸色变得青白。妈呀,瞧我这嘴。李稚后悔不已,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倒霉我也乐意跟你一起倒霉。”李稚连忙补到。沈展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弯了腰,眼睛弯的像月牙,白白的两颗门牙格外亮眼。果然,还是我最会说话。李稚膨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凌魁面露不虞。

吓人的是,沈展耀眼都笑红了,大概是用力过猛,毛细血管破裂了吧。李稚又自责起来。“喂,李稚,你敢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打,我一定打。“还没等沈展耀说完,李稚就连忙应下。是一种承诺,也是安抚。他们心知肚明。

都说母亲是最爱孩子的,可李稚有时候会觉得一些人只爱她自己。上小学时,校外小摊贩推着一个棉花糖制造机,往小洞里撒一把彩糖,翻飞出来的是颜色各异的“彩云“,每一朵棉花糖都是孩子的梦想。李稚也不例外,身为小学生的她并没有多少零花钱,第一次吃到的棉花糖还是沈展耀的妈妈请的。记得那天李稚和凌魁刚走出校门,就听见沈展耀在身后喊:“喂,李稚!等等我!”李稚回头:“你不是说阿姨来接你吗?““对啊,我妈就在门口,走,我让她请我们仨吃棉花糖!”这可把李稚高兴坏了,也不管凌魁愿不愿意,拉着凌魁就跟着沈展耀走了,三个小孩像是连起来一条的曲别针链,穿行在放学的人潮里。

要问李稚对尚萍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光鲜亮丽。棕色的大波浪在风中摇曳,穿着大红色的吊带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两只手提着小挎包,嘟着红艳艳的嘴巴,翘首以盼。“欸,宝宝,妈妈在这里!”她朝沈展耀招了招手。“哇塞,好漂亮”李稚不禁感叹,修长的藕臂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格外打眼。走近一看,更是折服于尚萍的美貌,浓眉大眼稍显英气,鼻子高挺,红唇丰润。好不标志。难怪沈展耀长得好,跟他妈有八成像。

尚萍搂着沈展耀,听着沈展耀在她耳边说着什幺话,止不住得咯咯笑。接着便说要带大家去吃棉花糖,也不管沈展耀说什幺了,李稚已经沉浸在棉花糖狂想中了。直到接过尚萍递来的棉花糖,红蔻丹捏在泛黄的棉花棍上,怪好看的。李稚才反应过来,连声道谢,反观凌魁倒是镇静,礼貌得微弯了下腰,谢绝了尚萍的好意。沈展耀得意地向他们挑了挑眉,好像在说,瞧,我妈多宠我。

两人回家路上,李稚的嘴仍不闲着。“沈展耀他妈真好看,好疼他,对吧?”李稚舔着棉花糖,撞了撞凌魁的肩。凌魁看向前方,目光失焦“嗯。”。也不知道他应的是哪个。

吃着吃着棉花糖,李稚突然觉得它也不过如此,一嘴咬下去,就只余下口腔的些许甜味,吃得很空虚,而且嘴巴周围黏糊糊的。凌魁看着她那窘样,无奈地笑了。只有试过才知道,一些东西远没你想象的那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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