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永远是人生难得的喜事。
就算这位故知本应是她的丈夫,就算他们五年前曾对着月亮拜堂成亲,就算她曾信誓旦旦地说要等他回来。
他回来了,还做了官。
绥绥真替他高兴,可高兴之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与男女之情无关——他们本来也没什幺男女之情可言。
她只是羞耻于违背了自己的允诺。
“贺拔,我……”
绥绥也没想好说什幺,贺拔却已经对她抱拳拱手,敬而远之地行了一礼,“还请周姑娘快快上马,趁着城门封锁前离开这里。”
他这样坦坦荡荡,倒让绥绥有点惊讶。说罢,他走到树下,挽着他们的马娴熟拍了一拍,对着高骋道,“这马是河曲马,性子虽温驯稳静,跑起来却不得持久,不如你换了我的大宛马载周姑娘,以保万无一失。”
不过高骋显然对他仍有所戒备,闷闷扔出两个字,“不必。”
贺拔也无甚话,牵来他那匹黑色的大宛马,与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城门。才出了城,再无人监管,他便翻身上马,一勒缰绳,便像利箭离弦飞驰而去,高骋紧随其后,绥绥两眼发花,最后一瞥,正见那沉重的石门缓缓对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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