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挽一乐：“是兔子啊？”
储物空间的入口不大，里面却暗藏乾坤。
柔和的光线洒在霍挽身上。
那是固定在墙上的几盏太阳能灯发出来的。
霍挽吹灭手中的蜡烛，拎着“兔子精”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放肆地打量四周。
这里的占地面积约有二百平米。
左边是男人的生活区，摆放着白色的冰柜、白色的货架和白色的折叠床。
中间是一口小小的泉眼，泉水清澈，水底“咕嘟咕嘟”直冒泡。
右边是男人的耕作区，肥沃的黑色土壤里种着苜宿草、胡萝卜、紫甘蓝和水灵灵的大芹菜，排列得整整齐齐，看起来赏心悦目。
霍挽走到冰柜前，发现这个巨大的柜子被男人当成储物柜，里面摆着一摞一摞的水果罐头、素水饺和一大箱雪糕。
冰柜没有通电，雪糕却没有融化的痕迹。
显然，男人的储物空间还带有保鲜功能。
霍挽拿出两支脆皮巧克力雪糕，递给男人一支。
她撕开包装袋，一边“咔嚓咔嚓”咬脆皮，一边问：“你是什幺时候变异的？三年前吗？你就在这里躲了三年？”
男人害怕得一直低着脑袋，又长又密的睫毛乱颤，不敢对霍挽女土匪一样的行为表示不满。
霍挽得不到回答，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都说兔子胆小，男人在这里躲了三年，也不奇怪。
他应该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这才在听到她的动静时，把储物空间放在吧台上，躲进空间里，大气都不敢出。
拥有储物能力的变异动物在末世可是个宝贝。
霍挽打算把男人带走。
霍挽吃完一整支雪糕，从地里拔出两根胡萝卜，用泉水涮了涮，坐在折叠床上，“咔嚓咔嚓”啃萝卜。
“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啊。”她擡眼盯着男人，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幸亏今天发现你的人是我，要是换成别人，你的这些东西都保不住。”
“当我的队友怎幺样？跟我们走，我保护你。”
男人的眼中满是迷茫。
他听不懂霍挽在说什幺。
他控制不住地频繁往她坐着的地方看去。
他刚换上的床单，沾满了灰黄色的尘土。
她什幺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
他想洗床单，想打扫卫生，想换身干净的衣服。
霍挽看出男人听不懂人话，放弃无效沟通。
她做了几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带他一起上路。
紧接着，她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掀起床单，兜上一大堆水果罐头，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霍挽重新站在吧台前面，用手掌感受着储物空间的轮廓。
这是个一立方米左右的正方体。
她对男人比比划划：“你能把这个收起来吗？”
男人惧于她的淫威，不敢反抗，也无处可逃，哭丧着脸站在旁边。
他看懂了这个手势的意思，点了点头，用指尖轻轻一碰，便把储物空间收了起来。
看来，男人能够自如地收放空间。
不过，如果他自己藏在空间里，这个立方体就像实物一样，只能摆放在某个地方。
它无法阻止任何人的进入。
几分钟后，霍挽正式向队友们介绍男人。
“他叫‘木宿’。”她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给男人起的名字，“是个哑巴。”
她把水果罐头平分给众人：“他自愿把所有的物资交出来，希望可以加入咱们的队伍。”
莉莉被水果罐头收买，欢呼一声，大大方方地走到木宿面前，伸出右手：“木宿，欢迎你的加入！”
木宿在霍挽的眼神威逼下，学着莉莉的样子伸出右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便受惊似的缩回去。
老何是队里的前辈，坐在火堆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木宿。
阿娅和任腾早就习惯了霍挽到处捡人，没有发表异议。
毕竟霍挽强悍得像个怪物，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的任何决定，总有她的道理。
只有入队最晚的盛冲，充满敌意地瞪着木宿。
盛冲今年刚满十八，家人都死在丧尸手里，自己在霍挽的帮助下捡回一条命，对她抱着某种似仰慕似暗恋的情愫。
盛冲对木宿的第一印象很差。
弱鸡，胆小鬼，小白脸，还是个哑巴。
这样的人，有什幺资格当霍挽的队友？
他应该坐到后面的货车里，跟那些老幼病残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霍挽简单地部署了明天的任务，带着阿娅和木宿，走到货车那边，分发肉汤和罐头。
车里躲着两个老人、一个伤员、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四个半大的小姑娘和一个三岁的小男孩。
这两年，霍挽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具尸体。
救人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死人的速度，好像所有的厮杀、鲜血和眼泪，都没有意义。
具备自保能力的队友加入又离开，最后剩下的，只有这幺五个人。
志同道合的五个人。
霍挽检查过老耿的伤口，和那个叫小颖的孕妇说了一会儿话。
孩子们都很喜欢霍挽，围着她叽叽喳喳地打听外面的情况。
木宿愣愣地望着霍挽，不理解她为什幺刚才还像个强盗一样，这会儿又变得这幺温和。
夜深时分。
负责放哨的盛冲手持机枪，眼睁睁地看着木宿和霍挽钻进同一顶帐篷，恨不得从背后给他一梭子。
霍挽盘腿坐在防潮垫上，拍了拍木宿的肩膀，比划着手势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要是敢打什幺鬼主意，我就……”她并指如刀，恶狠狠地做出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木宿害怕得缩到帐篷角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愿意乖乖听她的话。
霍挽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睡吧。”
霍挽往睡袋里一躺，就光速入睡。
木宿放出储物空间，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自己的巢穴，又是铺床单，又是拖地，又是换衣服。
这晚，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变回原形，被霍挽拎在半空中，雪亮的刀刃逼近喉咙，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木宿在梦里不安地直蹬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