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玻蛰的宫殿围绕着神圣的银蓝光辉，在光照耀的外围处，巨大的珊瑚群宛如一座繁盛的城市，高耸的鹿角珊瑚如塔楼般挺立，圆润的脑纹珊瑚伏卧在地，枝桠繁复的扇形珊瑚竖起色彩斑斓的屏障。
伊丽诺儿第一次接近这些巨大珊瑚群。
今天小莫来找她时，伊丽诺儿问起，她说这里是弗玻蛰亲自照料的花园，伊丽诺儿喜欢的话可以去逛逛。
小莫抱着伊丽诺儿的手臂，发出毫无旋律哼哼声，看她开心的样子，姑且说是在哼歌吧。
伊丽诺儿想起小莫和孩子同伴们，他们跟司机看起来不一样，完全就是人类的外表，他们也是靠着黑色海流的力量变成人形的吗？
「小莫，妳还记得自己小宝宝的样子吗？」伊丽诺儿试探性的问。
「小宝宝是什幺样子啊？」小莫扬起头，浅棕色的眼瞳里清澈又蒙懂。
「就是刚出生的时候。」
「像是妳为大人孕育出来的光点吗？」小莫眨眨眼，开心地笑了起来，「闪闪发光，很漂亮，小莫很喜欢！」
小小的手摸着伊丽诺儿恢复平坦的腰腹。
「小莫也想要有自己的闪闪发光。」
「小莫还小，先别说这个，开开心心地玩就好了⋯⋯」
伊丽诺儿连忙牵起小莫的手，这幺小的年纪就想当孕妇可不行，以后她得看好这孩子了。
「还有我是说，小莫还记得自己怎幺从鱼的模样，变成小女孩的吗？」
「小莫一直都是小莫啊。」小莫摇头，表情严肃，「我不想当鱼，一口就被吃掉了。」
伊丽诺儿被小女孩可爱的表情逗着笑了出来，只是眼眸里的光微微黯淡。
没有问出来让伊斯克早一点苏醒的方法，是她心急了，还是等弗玻蛰回来吧。
这幺小的孩子怎幺会知道神祇的事呢。
「可是鱼儿们游泳特别厉害呢。」
灵巧的鱼群快速掠过，划过一道银光。
伊丽诺儿像是从前在地面上仰望飞鸟，向往着他们的自由。
「小莫也很厉害的，下次姐姐来看我们比赛！」
「好啊，我去给小莫加油。」
「对了，妳和朋友们平常都住在哪里啊？」
伊丽诺儿才刚问完，就发现穿着跟小莫相似的小男孩从眼前巨大的火红色珊瑚丛里钻了出来。
「就住在这里，这是小莫和小默的珊瑚！」
小莫跳了一下，娇小的身体浮了起来，她伸手划水，头没有撞上坚硬的珊瑚，而是像是穿透一层水膜，半个身体没入珊瑚表面。
伊丽诺儿没想到小莫真的是「住」在珊瑚里，那边小莫表演了回家的方法，转过身从珊瑚里探出头朝伊丽诺儿挥手。
「你也叫小默啊？」伊丽诺儿回应小莫，发现男孩安静的看着自己。
好像自从认识小莫之后，她从来没有和其他孩子说过话。
伊丽诺儿微微弯腰，平视着男孩问道。
男孩点点头。
「小默叫做小默，因为他都不说话！」小莫伸直双手抓着珊瑚的枝干，晃荡着悬空的身体。
「名字是谁帮你们取的呢？」
「是大人给我们取名的，他都给我们取单字。」
伊丽诺儿上下观察着这颗红珊瑚，怎幺也不明白小莫他们是怎幺钻进去的。
突然，她发现珊瑚的根部，有一个字。
莫。
就算司机的面具上有个「癸」字，同样的墨色笔迹也出现在了珊瑚上。
伊丽诺儿往其他珊瑚看去，发现还有几颗珊瑚的底处被写上了文字。
沙。
寿。
章。
这些也是名字吗？
可是，没有默啊。
像是感觉到伊丽诺儿的想法，小默低下头，又一次回到了珊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