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白芨被饿醒了,因为哭了很久,嗓子又干又涩,她咳了一声,感觉眼睛肿的都睁不开,昏昏沉沉的,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打开水龙头,白芨隐隐约约听到轻微的声音,莫名的,她感觉不对劲,刚要转头,却僵在原地,腰间被人用什幺东西抵住,眼珠转动,看清镜子里突然凭空出现的女人,她瞳孔一缩。

身后,穿着一身黑的女人红唇翘起,抵在她腰间的硬物缓缓上移动,最后停留在她纤细脖颈上跳动的大动脉上。

“你要做什幺……”白芨颤声道。

“不用紧张。”她低声浅笑,“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而已。”

眼前一黑,白芨整个人瘫软在地,接着被女人随意扛在肩膀上,利索的用绳子将人绑在身上,她打开窗户,顺着钢丝滑下去,将人扔进车内,车灯一亮,快速冲了出去。

无人在意的角落,男人潜伏在黑暗中,手指抚上耳机,声音散漫。

“出发。”

再次醒来时,白芨只感觉手腕剧痛,她被反手绑在身后,粗糙的麻绳捆的很紧,强光照射下,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醒了?”

这声音好熟悉,白芨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竟然是张欣悦的声音。

“你要做什幺?”白芨勉强睁眼,半眯着看向坐在暗处的女人。

“不要觉得我是坏人啊,我是来救你的。”张欣悦很是无辜的说道,一边缓缓走过来,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救我?

白芨不解的看向她,“啊?”

“唉,白芨啊,我真的懒得说你。”张欣悦帮她捋捋乱七八糟的头发,颇为心痛似的,“你说说,你怎幺就能这幺轻易的相信别人呢?”

“………”

这话一出,白芨更听不懂了,”可,他们是哥哥啊?”

“哥哥?”张欣悦呵了声,张口嘲讽,“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和他们像?你就这幺不要脸,非要去简家?”

“我………”白芨脸一红,呐呐的低头,我,要脸的啊。

她低着头,有些扭捏的抠了抠手,长长的睫羽乱颤,耳夹都红通通的,眼尾泛红。

张欣悦一时语塞,本来想好的话语被她这副模样打乱,她一卡壳。

“你啊,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黑。”张欣悦拍拍她肩膀,改变策略,唉声叹气,“我给你说,你别难过,其实呢,他们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妹妹,从头到尾都只是玩弄。”

“……什幺?”白芨猛地擡头,脸颊上绯红骤然褪去,她一片空白的望着她,心中陡然变得沉闷,皱着眉,“你骗我。”

“骗你什幺?”张欣悦好笑,“我只是看你可怜。”

“我才是简家的小姐啊。”她得意的哼笑,拿过手机给她看上面的字,“你应该能认得字?”

眼泪唰的流下,白芨咬着唇看着上面刺目的大字,她阅读很慢,会一个一个字的读,但此刻,她莫名看不下去那短短一行字。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给你读读也行。”张欣悦咳咳两声,“震惊!简家……”

“别念了!”白芨眼眶一红,像只小兽似的瞪她,嘴唇颤抖,向来干净明亮的杏眸划过一丝绝望,她喃喃自语,又重复了那句话,“……你在骗我。”

“他们不是你哥哥。”张欣悦呵笑,不屑的看着她,“那三个狗东西,对你做了什幺你不知道吗,各个都跟个狼似的盯着你这块肉,你还跟个傻子似的跟我抢?”

“白芨。”张欣悦语重心长,“他们不是什幺好人,你不要再给他们加什幺奇奇怪怪的滤镜了。”

“你,为什幺这幺说?”白芨不肯相信。

“你根本没有自由,这你还不明白吗?”张欣悦直视她的眼睛,眸色暗沉,“这是,变相的囚禁。”

“他们不会让你单独出去,什幺都会为你准备好,看起来是很不错,那你呢?你的世界里只有他们。”

“你低头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就连内裤都是他们给你准备的,他们掌握着你的一切,你仔细想想,甚至连手机你都没有,他们阻隔了你对外界所有的联系,你觉得是哥哥对妹妹的态度吗?”

看到白芨苍白的脸色,张欣悦知道她听进去了,微微一笑,“你现在的反应就是他们这几天宠溺的成果,白芨,再这样下去,你会越来越依赖他们,最后迟早会毁在他们手里。”

“你觉得,如果某一天,他们抛弃你了……你还能活的下去吗?”

“所以,你要不要逃?”张欣悦观察她的反应,觉得她应该是都信了,心里一松,果然傻子就是说什幺都信。

“不管你信不信他们,你这次回去之后,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再出门了,你会被关起来。”

“但是,这里是一张通往京城的票,你什幺都不需要做,我会安排好一切,白芨,我和他们不一样。”张欣悦把票递给她,语气充满诱惑,“我让你自己做决定,是回去被他们关起来,还是去京城自由的生活?”

“我……”今天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白芨根本反应不过来,她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糊,强烈的灯光照的她眼花缭乱,看着眼前那张票,心里摇摆不定,心里冒出一种声音,想让她接住,可……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尖向那张票探去。

砰——

铁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挺立的站在中央,白芨吓的一抖,惊惧的看过去。

这人黑影似的快速靠近,靠近了灯光时,白芨才看清楚是谁。

竟然是,溪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溪文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冰冷的枪支抵在张欣悦的脑袋上,眼神冷漠的盯着她。

“溪文?你怎幺在这里?”

白芨被她勒的很紧,一分神,她也从那种几乎被逼问的状态里回过神,这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刚才讨论的一切,主人都已经知道。”溪文淡淡开口。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栖迟和辞演也走了进来,和溪文不同,他们身上多了许多伤口。

“快走。”辞演将一脸无所谓的张欣悦带走,对着溪文说,脸色沉重,“现在事情变得棘手了。”

栖迟吐出一口血水,表情烦躁,“妈的。”

“那个女人你们都搞不定。”溪文稳稳的抱着一脸茫然的白芨,几人往后门奔去。

虽然他语气淡淡,只是简单的询问,但另外两人莫名的感觉到了嘲讽,都脸色扭曲一瞬。

“那女人没什幺能耐。”栖迟啧了声,狠狠的擦了擦眼角的血,拿出一根小铁丝撬锁,语气不爽,“他妈的,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尤陈贺,三家都堵门外了。”

“还漏了一个沉家,他们这家人最阴了,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呢。”辞演低声说。

咔哒。

栖迟呼出一口气,把门推开,随手抹了下手指上的铁锈。

“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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