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带着凌厉的凉意钻进她的鼻子里。
朴惠揉了揉鼻翼，手里的垃圾被抛进回收点的小山堆里。
她拉上毛绒睡衣外套的帽子，裹紧了衣领，脚上踏着的还是那双鞋边发灰的帆布鞋。
预料之中的嘈杂翻动声如约响起，她不屑地从嘴角漏出一声‘啧’，表达反感。
但是今天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环顾四周，用双眼追寻那道影子。
从家里出门到垃圾脱手，再到上楼回家，过程也不超过三分钟。
是比往日更速战速决的时间。
她现在满脑子都装着另一个人。
朴惠把钥匙插进锁眼中，旋开门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腻在某人结实的胸口上。
“宝宝真厉害，今天晚上可以不可以留在姐姐家？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从喉结的凸点，滑到锁骨连线中心的凹点。
压在下面的年轻的弟弟，当然不可能拒绝来自心爱的人的关心。
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发，温柔地答道：“好。”
两人又在沙发上厮磨了一阵，朴惠揉了揉他的发顶，又在下巴上轻轻地掐了一把，“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也该睡觉了。”
从他腰胯上离开，刚走了不出一米，手腕上拉扯的劲道太大，又把她拽倒回他胸口。
“这幺早就结束吗？”弟弟在她耳边撒娇。
她掐了掐他白嫩的肉颊，像是清理篱笆上缠绕的蔓草，握住那只不依不饶的手掌，从胳膊上强硬拽了下来。
“没办法嘛，姐姐年龄大了呀。”
朴惠叮嘱了些简单的事情，目送他走进淋浴房，一个人站在窗边边吸烟，边眺望着远方的璀璨繁华世界。
嘴里的烟刚点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礼貌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谁呀？”
她摁下手里的烟，向门外的人询问道。
一段不合理的安静，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朴惠凝视着那扇防盗门，也不急着催促，也不向那边赶去。
“外卖。”一个嘶哑地嗓音说道。
她定下心来，走过去打开了里外两层门，迎接那个人。
当然不可能是什幺穿着黄外套的真外卖员，门外站的人，还是她前几天刚骂过的‘死变态’。
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鲜亮，所有的光线来到这里像是被吞噬，黑夹克黑裤黑鞋黑口，还有罩黑色毛线帽，以及他柔弱中带着阴测的气质。真是黑洞一般让人想要回避的存在。
手里的黑色垃圾袋颤抖着，他用细弱蚊呐的声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朴惠。”
“嗯。”她回应道。
见她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厌弃，平静的面庞中看不出情绪的变化。无波无澜的样子，让刺进他心里的真相，没有悬念地坠地更深了些，进一步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为……为什幺，你和……你有……”
“有什幺？”
她百无聊赖地把弄手指甲缝里的灰尘。
黑色垃圾袋掉在地上，肚子里面的东西滚落一地。
完好的布洛芬，拆开却是洁白无瑕的卫生巾，被挖空的大桶冰激凌，数团紧攥在一起的纸团，以及两个用过后打结的避孕套。
眼里的血色突然暴起，他双手像老虎钳，紧紧箍在她的身上，语速骤然放快，“你交男朋友了？不对！不可能！你才不会那幺快就把我们的感情放下对不对？那应该不是你的男朋友，是你为了排解寂寞随便找的鸭子！”
他扯下口罩，漏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青紫色的黑眼圈吊在眼睛下面。
“朴惠，他们，外面做鸭的那些人都很脏的。他要陪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压下翻涌地情绪，裹住眼里的泪水，“他们，脏！”
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晃着她的身体，不断提醒她：“选我！朴惠，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过来。我只有一段，只和你有过。我是干净的，我一直都是干净的！”
说完，又不请自来，闭上眼，将自己的嘴凑过去。
利落干净地一巴掌甩上去，半个红色的掌印显在脸上。朴惠摁着他的肩膀，把人推远。
“回家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再说话。”
“朴惠……不要找他们……我……”
浴室的水声断了。
“姐姐？”
一道清亮地声音传到了门外两人的耳朵里。
朴惠回头望了一样，抓上门边把手，向外面那个宛如丧家犬形象的人，下了最后通牒。
“我再重复最后一遍，死变态，你听好了——我，们，分，手，了！”
她收窄门外的视野，在关上之前漏出那句恶声恶语的警告。
“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报警了。”
‘砰’地一声，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
挂着水珠的肉体更加鲜嫩，浴巾长度不足，勘勘挂在髂骨的位置上，两道腹肌轮廓的线条向下延伸着。
“谁这幺晚还敲门？刚才听你们在外面吵得好大声。”
看见眼前靓丽风景，朴惠的火消了大半。
她没好气地说：“前任。”
听见这个词，弟弟脑袋一愣，又握紧拳头，绷出手臂上的结实线条，不满地说：“是不是一直纠缠你，打扰到你的生活了，我去和他讲道理。”
说着要往外面走去。
朴惠拦下他，食指在鼻尖一点，“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她的身体贴上去，拽掉了对方腰间的浴巾。
“只做了两次，还没资格做现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