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申请外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只要不在乎弄虚作假,整件事就变得极为轻而易举。
徐因的申请资料是谢津帮她准备的,中途她只跟着他去医院神经内科开了一个有关睡眠障碍的证明,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搬进了学校旁的居民小区中。
房子是谢津提前返校找好的,一室一厅,南北通透,7楼有电梯。
搬进去的第一天徐因心情不错,订了蛋糕和鲜花来庆祝,她热衷于在住的地方放鲜切花,但寝室里有人对花粉过敏,她知道后就没有再买过。
从学校搬离对徐因的生活没太大的影响,她早已习惯和谢津的朝夕相处,没有遇到任何同居磨合期生活习惯不同导致的问题。
不过有问题也好解决,她会和谢津互相迁就,虽然大部分时间,是谢津迁就她多一些。
偶有例外。
“你确定不去吗?这个舞剧巡演到燕城就周末晚上的一场,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票。”
谢津试图和徐因商量,“下周剧团去永川巡演,我们可以到时候去永川。”
“——我已经买到票了,你这周到底有什幺事要忙?”
谢津停顿了一下,改口说:“好,我陪你去看。”
徐因意识到不对劲,她屈膝压在谢津腿间,刑讯逼供,“你这周末原本打算做什幺?”
谢津没吭声。
徐因狐疑地看着他,以谢津的性格,他不太会瞒她什幺事情,越藏着掖着不说,说明和她有关的可能性就越大。
“家里的事?”
“不是。”谢津终于开口了,他揉了下自己的额角,“你就当我一时冲动。”
徐因不可置信,“你和别的人上床了?”
谢津:“……”
他阴恻恻道:“你再说一遍?”
徐因还没讲话,谢津就掐住了她的脸颊,“一天天就知道造谣诽谤我,我哪天没和你在一起?”
“唔、唔错了。”
徐因口齿不清地道歉,随后挣开他的手,揉了揉脸颊,“所以到底什幺事啊,有必要这幺遮遮掩掩吗?你再不说我真要合理怀疑了。”
谢津又是沉默,良久,他把脸埋在徐因怀里,低声说:“我预约了一个手术……结扎手术,避孕的。”
徐因并没有感到多意外,谢津的自制力再强也抵不住在他本身就有所渴求的情况下,她还在不停地撩拨他。
这就像是一只猫本来就对河里的鱼垂涎欲滴,鱼还主动蹦上岸,用鱼尾一直蹭着它的嘴巴说“快来吃我”,能忍住的就不是喵了。
谢津攥紧了徐因的衣服,声音压抑,“因因,劝劝我。”
徐因只觉得他在负隅顽抗。
她将手指没入谢津的头发中,不轻不重地按着,慢吞吞道:“我可以一个人去看演出。”
谢津的思绪极其紊乱,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幺做,更不应该有这方面的念想。
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可笑?嘴上标榜着一套,行为里又是一套,分明骂了自己无数次无耻不堪,却还是纵容着自己的欲望。
徐因一下下抚着谢津的头发,“在我的想法里其实没什幺,该做的都做了不差这一步。”
谢津说:“所以这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需求。”
徐因发现他的确油盐不进,思想非常顽固,她捏了捏谢津的耳垂,叹了口气,“随你便吧,我都可以。”
谢津似乎下好了决定,他在徐因怀里蹭了下,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看演出。”
徐因眨了下眼睛,没说话。
不过在周六晚上的时候,徐因在谢津在清理卫生间的水迹时,站在卫生间门口轻咳了一声,“我明天要跟薄荷一起出门看演出。”
谢津问她到底买了几张票。
“两张,所以不带你。”徐因一派坦然,“友情也需要经营的,我现在不住宿舍,平常也就上课的时候见,总要在周六周末抽出时间出去走走逛逛。”
谢津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说:“你们中午经常一起吃饭,偶尔晚上有选修课的时候,下午也会一起去食堂——因因,你只经营和别人的感情,不经营和我的感情吗?”
徐因把自己睡衣领口扯开,指着上面残余的咬痕说:“这不算经营感情吗?刚刚还爱不释手、口的。”
谢津移开视线。
徐因振振有词,“再说以我们的关系,有什幺好经营的?就算分手了也还在一个户口本上。”
谢津不知道她是宽慰他,还是在气他。
他拉过徐因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知道了,回卧室去,不要打扰我干活。以及你的衣领开了,系好。”
徐因莫名其妙,“我哪里打扰你了,你自己过来的亲我的。”
谢津把她推出了卫生间,继续打扫浴室里糟糕的一地水迹。
第二天徐因如约到了和薄荷约定的地方。
薄荷一脸憔悴地和她打招呼。
徐因见怪不怪,“又没睡好?”
“因妹、不,因姐,你回来行不行,真的求你了。”薄荷抓着徐因的手声泪俱下,“我去找隔壁寝室的人打听了,她是真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根本没人欺负她,是她自己有病!”
——因为徐因从宿舍搬走,宿舍里空出一个位置,辅导员就把隔壁寝室一个和室友有矛盾的女生调过来了,谁知道刚来没两周,宿舍里其他人就崩溃了。
“她每次进门后都要把椅子放在门后面堵着!谁晚上回来一推门特别刺耳!而且还不让我们拉帘子,神经病啊学校都没禁止挂床帘她凭什幺不让拉,哦忘了她本来就有病。最奇葩的还不止这个,最奇葩的是我们问她为什幺不让拉床帘,她居然让我们写一份800字拉床帘理由给她!”
薄荷激动地控诉着,“她之前在隔壁也是这幺干的!我说怎幺隔壁寝室天天一幅没睡醒的样子,那天舒姐差点跟她打起来,她还找辅导员哭,说我们歧视霸凌她。我的天,她一个人霸凌两个寝好吗?我现在都跟隔壁寝产生革命友谊了!昨天晚上我跑她们宿舍睡的!”
徐因听完,试探着问:“这幺说隔壁寝是空了一个床位出来?”
薄荷看了她一眼,搓了搓脸,“我跟舒姐还有小芳去找辅导员了,不许往隔壁寝调人,谁扛不住就过去睡——小芳最近在减肥,争取两个人睡一张床。总之谁去申请换宿舍就是背叛革命友谊。”
徐因很愧疚,“我真不知道有这事。”
薄荷身心俱疲,“没怪你,你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就是觉得她真不能休学吗或者跟你一样出去住,呜呜呜我们做错了什幺……”
——徐因没跟薄荷她们说自己搬离宿舍是为了和谢津同居,而是用的官方理由,睡眠质量不好。
介于她上学期确实为某些事情失眠,室友们都纷纷表示体谅,并找辅导员帮她证明,说徐因在宿舍确实睡不太好。
“晚上请你们三个吃饭,小芳今天有没有空,她每周末不是还要去学跳舞吗?”
“我给她发消息,大不了晚一点回去。”薄荷低头按着手机,过了会儿她擡手和徐因比了一个ok的手势,“晚上她和舒瑶到这边来找我们,咱们先去剧院吧,我带了自己做的小卡物料,看能不能和人互换。”
徐因意外,“这才几天啊,你就搞好了?”
没记错她问薄荷要不要出来看舞剧也才三天吧?三天就能出一套小卡吗?
“是我之前画的图,这部剧不还是我推荐给你的吗?可惜没抢到票,说远了——小卡是在学校打印店做的,我之前想要不要在网上定做,怕时间来不及。结果和舒瑶提了一嘴后,舒瑶说学校打印店就能弄,还能做烫金。”
薄荷把物料分给徐因,神采奕奕,“我发到网上了,好多人问我什幺时间开通贩,还有商家找我问要不要合作,下周他们就把合同寄过来。等钱到账了我请你吃饭,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想着把画印成小卡拿到线下互换。”
徐因有些心虚,她咳嗽了一声,“谢谢。”
“没事哒,不过你这个手速也太强了,我当时鼠标都点烂了也没抢到票。”
“有没有可能是学校的网太差了?”
“你接代抢不接,作为报答,可以给你cp画同人图。”
“不穿裤子的能画吗?”
“……等我再练练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