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身上披着浴巾,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房间没开灯,只有窗帘边透进来的一点城市微光。
她悄悄地离开时,心里想着——
*他已经睡着了。
侧躺着,呼吸缓慢而规律,脸还贴着她刚才吻过的位置。那个画面让她停住了脚步。
这一切……不像她习惯的一夜情。
那些男人的身体,她可以毫无感觉地占有、玩弄,结束后连一眼都不想再看。但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他熟睡的样子让她胸口微微发紧。
她咬了咬唇,弯下身捡起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像是在逃离什么。
如果我再看他一眼,我就走不了了。
这不是她该停留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力气,去承担那份不小心滋长的情感。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轻轻叹了一句:
我的身体走得很轻,但心,却被他带走了。*
——
清晨,我睁开眼,天色还没完全亮,窗帘拉得半开,外头透进一点微蓝的晨光。,窗帘拉得半开,外头透进一点微蓝的晨光。
我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摸,触碰到的只有一片冰凉。
她不在床上。
被子掀开了一半,另一边的床铺还留着压痕,枕头上有她的发丝,还有淡淡的香味——混着汗、水气和她身上的体香。
我坐起来,看向四周。
她的包包和行李都不见了。桌上没有留字条,也没有任何讯息提醒我这一切是真实还是梦一场。
她走得很安静,安静到我毫无察觉。
我抚着额头,脑子里重新浮现昨晚她伏在我胸口喘息时说的话。
「我不想只是发泄。」
她的表情、她的声音,一切都还清晰。但她现在不在了。
我走回床边,坐下,感受到床垫上她留下的体温还未散去。
那一刻我才明白,她是因为心动才选择离开。
我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准备退房。
柜台人员看见我,主动微笑说:「先生,您这间房的费用已经有人先帮您结清了,还有个东西要交给您。」
我一愣,接过她递来的牛皮纸袋,里头有一个便当盒,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纸条上是可爱的字迹:
「早知道你会没力气退房,就先帮你处理好啦。 便当记得趁热吃,也许你还记得我——小雨。需要的话找我,这是我的联络方式:XXX-XXX-XXXX」
我怔住了。
是她?小雨?
昨晚在咖啡厅里,她大多数时间都没说话,只是偶尔看我一眼。
我以为她只是安静。现在才发现,也许她一直都在观察我,只是没说出口。
便当盒还是温的,纸袋里残留淡淡的花香味,不是香水,是某种洗发精。
我握着纸条,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我看着上面的联络方式,心里挣扎了一会儿。 要不要现在就打给她?说声谢谢?说我其实记得她,也对她……有一点好奇?
但又觉得太急了。这样像是我没想清楚,就被这份温柔推着走。
不如,找个对的时机,找个能好好回应她的方式。
我提着纸袋走出旅馆,街道开始有阳光洒落。我没有太多方向感,索性走到附近一个小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下,把便当放在膝上。
刚打开盖子,一股温热的饭香扑鼻而来,混着她留下的那股淡淡香味。
我吃了一口,突然觉得,这趟旅程或许才刚开始。
便当里的味道不算特别华丽,反而很家常,米饭上洒了些白芝麻,旁边放着糖心蛋和卤肉。味道混着她纸袋上残留的香气,让人莫名安心。
我边吃,边看着周围公园慢慢热闹起来。几个年长的阿伯在打太极,远处有几只小狗在奔跑,还有三三两两的晨跑者从我眼前经过。
我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晚的身体交缠与情绪翻涌,现在像隔了一个时区那么遥远。女DJ的气息还在我手指上,但人已经走了,像风一样。
而这盒便当——这个默默留下关心的举动——却又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低头看着快吃完的饭盒,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打电话给小雨。
她的字迹干净俐落,不像是随便留电话的那种人。
但我最后还是没打。我想,再等等。不是不回应,只是不想用太仓促的方式,浪费她的用心。
擡头那一瞬,有个身影从我眼前闪过——她身穿运动背心与紧身长裤,步伐轻盈而稳定,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她的出现太自然,却又那么不属于这个清晨的节奏。我已经下意识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我和她,会有什么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