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丹欣然应下邀约,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孩子气,怕被笑话,连忙转身回了房间。
原本还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却想起根本没像样的衣服。
他叹了口气,把衣柜轻轻阖上。
房里虽然备有床、衣柜、书桌,样样都是高级配置,却能看出主人对客房并不上心——房间里甚至没有附设卫浴。
才刚回房没多久,想到早点休息明天气色会好些,他便打开房门,打算去洗漱。
客厅里,崔东湁正一边举着哑铃,一边做着某些姜秋丹看不太懂的训练动作。
他从没做过这类运动,一时好奇,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几秒。
那目光太炽热了,就算崔东湁想装作没注意也不可能。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问:「你要试试看吗?」
「不用了,我没练过……看起来好像很难。」姜秋丹连忙摆手拒绝,语气里带着一点慌乱,但眼神仍黏在哑铃上。
「不会的,我可以教你。」崔东湁语气温和,说话的同时还顺手撩起衣摆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姜秋丹眼角余光瞥见他腹肌线条分明,暗自心跳加快,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加上本就有些疲惫,便赶紧再度婉拒:「谢谢……下次吧,我想先休息了。」
「嗯,没关系。你去休息吧。」见他脸上挂着些许抱歉的神情,崔东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新握起了哑铃。
两人不再多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虽然崔东湁给人的感觉十分可靠,但姜秋丹总在他面前紧张得不像话,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骚动——像是被什么牵动着,每个举止都小心翼翼。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不停浮现崔东湁运动时肌肉鼓胀的线条,以及之前楼上看到的饱满胸肌……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这样脑子都要坏掉了。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才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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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湁运动完后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平时他会看新闻或财经频道,不过今天只是心不在焉地盯着萤幕发呆。
「是不是太着急了⋯⋯」他自言自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
这时,手机震动了两下。
萤幕亮起,是刘勇浚传来的讯息:
【睡了吗?】
『还没』
【是不是想我想到睡不着】
【别已读啊 TT】
讯息才刚回完,电话便打了进来。
「你好狠心啊,我们那么久不见,都不想我。」刘勇浚装模作样地抱怨,语气浮夸。
「不是一起下班的吗?」脑中浮现他那身腱子肉与晒得黝黑的皮肤,还挤眉弄眼地说这些话,崔东湁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也是过很久了耶!好了,说正事。」刘勇浚语气一转,「刚刚长官打给你没接,他就联络我了。他问你这次昏倒,是不是跟你那能力有关。」
能够看见诅咒的事,崔东湁从没特别隐瞒。这事不稀奇,就像有些人能看到阴间的东西一样。
许多诅咒如同阴影中潜伏的猛兽,随时会找机会扑向无辜之人。
他利用这种能力工作,辨识过不少未爆弹。这种犹如预知的行为也不好隐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才是上上策。
「应该是,但还不能确定。」他压低了声音,怕吵到房内的人。
刘勇浚察觉出他的异样:「你今天声音怎么那么小,是不是有人在旁边啊?哎唷,不会是有小情人吧?」
崔东湁没接这句,只淡淡地回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
「是吗?那就好。早点睡,晚安啦~要不要给你一个晚安吻?」
崔东湁懒得理他,回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他刚准备起身回房,却听见姜秋丹的房内传来压抑的呻吟声。
他轻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回应,反倒传出更加痛苦的低鸣。
犹豫片刻,他决定退开一步——但脚步才刚移动,房内又传来一声更清晰的呢喃。
他停住,最终还是转动了门把。
门没锁,他轻易就打开了房门。客厅投射进来的微光不足,但已足以看清床上那不得安稳之人。
崔东湁本想退出,不过床上的人似乎陷入深深的梦魇,痛苦的呼声让他难以离开。
他走近床边,看见姜秋丹眉头紧锁,额上渗着细汗,手紧抓着床单,像是在寻求救命绳索。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他颤抖着呢喃,声音满是恐惧与挣扎。
崔东湁迟疑片刻,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后只是轻轻用手背点了一下他的脸颊。
见他并未闪躲,他也没有多做触碰,只是坐在一旁,低声地说:「没事⋯⋯你现在很安全。」
他就这样静静地陪着,直到对方的神情逐渐舒展、睫毛不再颤抖,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愿你未来都是好梦。」崔东湁轻声呢喃,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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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姜秋丹醒来时,并不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
他只觉得昨晚的梦比以往短得多,也温和得多。
那是这几年来,他难得能称得上「睡得好」的一夜——仿佛从恶梦的泥沼中被人拉了一把般,精神异常地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