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和冯程在马厩里亲来亲去,发出“啧啧”的口水声。
冯程越亲越熟练,越亲越燥热。
要不是体力耗尽,难以动弹,他真恨不得把阿惠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一番。
阿惠气喘吁吁地和冯程拉开距离。
滚烫的唇瓣几乎黏在一起,分开的时候,牵出细细的银丝。
她捧着那张发红的俊脸,问:“阿程弟弟,你能原谅我吗?”
冯程拼命点头。
冯程在阿惠面前,像一只忠诚又温驯的小狗。
小狗不会生主人的气。
就算生气,也只有一小小会儿。
只要主人拍拍他的脑袋,亲亲他的脸颊,毛茸茸的尾巴就不由自主地翘起来,摇个没完没了。
冯程舔舐着阿惠的手指,坚定地道:“阿桓哥说过,让我耐着性子,忍住委屈,等待你喜欢我的那一天。”
“我相信阿桓哥的话,我也受得住委屈。”
阿惠泪盈于睫,忍不住再次亲吻冯程的嘴唇。
她抱着冯程在稻草堆里打了个盹儿,养了养精神。
待到天色发白,二人手牵着手,回去照顾崔桓。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翁已经恢复意识,却有气无力,瞧着比崔桓还要虚弱。
他自称姓何,无儿无女,云游四方,没想到赶上黄河决堤,要不是崔桓和冯程仗义相救,只怕尸骨无存。
冯程身体底子好,又得到了情爱的滋补,很快就生龙活虎。
他忙前忙后,把几个人的衣裳烘干。
他和阿惠担心崔桓睡不安稳,找来树枝,搭成架子,蒙上破布,把他和别的难民隔开。
几人携带的干粮遗失在路上,只剩下一只肥鸡。
冯程狠狠心,杀掉这只他亲手养大的母鸡,熬成浓浓的鸡汤,给阿惠的爹娘、阿惠和崔桓补身子。
崔桓端着鸡汤,推说自己没有胃口,劝说冯程喝下。
冯程死活不肯,二人推来让去。
崔桓听见隔壁的老翁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犹豫片刻,道:“那你端给何老伯喝了吧。”
夜里,阿惠给夏月喂过奶,把女儿交给爹娘照顾。
她掀起隔帘,轻手轻脚地走到崔桓和冯程中间,紧贴着他们躺下。
冯程的肚子饿得一直在叫。
崔桓的肚子也在小声闹腾。
他们俩都在装睡。
阿惠听着此起彼伏的“咕噜”声,犹豫半晌,擡手解开领口的纽扣。
她轻推崔桓,小声道:“阿桓哥,我好像涨奶了,好疼啊。”
崔桓转过身,一边用掌心轻轻揉捏,一边噙住一颗樱果,以唇舌帮着疏通。
冯程的肚子叫得更响了,呼吸好像也变得粗重。
阿惠将手伸到背后,扯了扯冯程的衣角,小声道:“阿程弟弟,你也来帮帮我。”
她羞得浑身都烧成粉红色,还要照顾两个男人的脸面,为他们找这幺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冯程连咽了十几口唾液,终于抵挡不住诱惑。
他翻过身,伏在阿惠身上,叼住另一颗樱果。
阿惠的胸脯不再发胀。
不过,更深处的地方好像承载了过于充沛、过于激烈的情绪,饱胀得快要爆开。
那是她的心口。
阿惠拥着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两个男人,神情逐渐坦然。
她只是比别人贪吃一点点,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又没做什幺伤天害理的事。
她为什幺要羞愧?
她怎幺能为了外人的看法,伤害自己的至亲至爱?
阿惠收紧手臂。
两个男人伏在她怀里,使出浑身力气回抱她。
在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默默地感受着相依为命的温暖,从中获得无限的慰藉。
拜那碗鸡汤所赐,第二日,何老伯竟然能够拄着树枝下地走动。
他郑重地拜谢两位恩人,看清崔桓的脸色时,忽然“咦”了一声。
何老伯抚摸着长长的胡须,道:“这位恩公,小老儿略通岐黄之术,您若是信得过我,不妨把手伸出来,让我把一把脉。”
崔桓并不相信自己的伤病还有转圜余地,却不忍拒绝老伯的好意。
他伸出左手,道:“劳驾。”
何老伯把了好半日的脉象,又请冯程帮忙,脱去崔桓的外裤,细细察看双腿。
冯程和阿惠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握住彼此的手,大气也不敢出。
何老伯摇头晃脑,沉吟半晌,道:“天无绝人之路,恩公的这双腿虽然伤得严重,却没有损害根基,尚存一线生机。”
阿惠屏住呼吸,轻声问道:“能治吗?”
何老伯点头道:“能治。”
崔桓抱住欣喜若狂的阿惠,罕见地露出愣怔的表情。
他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生怕到最后只是一场空。
但他又迫切渴望恢复健康,渴望能为阿惠和夏月遮风挡雨,陪着她们游遍名山大川。
翌日,何老伯开始为崔桓施针治病。
崔桓趴在草席上。
几十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扎在他的后腰、大腿和小腿之间。
他感觉不到疼痛,阿惠却像那些针扎在自己身上似的,脸色发白,神情紧绷。
冯程看似镇定,实际上,后背早出了一层热汗。
不久之后,黄河的缺口被官兵堵上,洪水渐渐退去。
朝廷颁布法令,就近安置流民,发下不少赈灾粮。
阿惠带着爹娘、两个相公和女儿住进一个小院。
何老伯就住在隔壁,日日不辞辛苦地为崔桓施针。
待到秋去冬来,金针扎在身上的时候,崔桓第一次有了知觉。
陌生而强烈的酸痒从脚底爬上大腿,又流过后腰。
崔桓难以置信地擡头望着阿惠。
阿惠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什幺,手里的木盆“噗通”摔落在地。
她蹲在他身边,问:“阿桓哥,你……你有感觉了是不是?”
崔桓轻轻点头,含泪而笑。
阿惠喜极而泣,抱着他的手臂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