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手指弯曲,指节在房门上叩了三下,两短一长。

房门和门锁毫无动静。

我的手掌停在上面,忍不住把耳朵趴上去偷听门后的声音。

“方叡难道出去了?”心里猜测着房间住客的行踪。

当我擡起手准备向这扇门发起下一次动作时,门锁措不及防地转动,后面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拉进了门后的世界。

光亮和黑暗一瞬间的切换,我的眼睛来不及适应。目光尚未探明,身体已经被人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押在门板上。

头晕目眩之际,耳垂被人痛下狠口,一只温暖的手横在小腹前。伴随着一阵刺痛,我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你迟到了,姐姐。”

我哑口无言,心里踌躇着该如何告诉他事实。

那只来自不安分的年轻人的手,好像和方叡本人是另一个控制系统。在我举棋未定,不知道如何开口时,他已经自作主张地把我的黑色半身裙和打底丝袜一并扯了下去。

暴露的臀部皮肤有些冷,而抚摸着的私处又被他撩得躁热。

“姐姐……姐姐是不是想抛弃我?”

心里的秘密被人说出,我顿时感觉自己已经无所遁形,在方叡面前已经是一个赤裸的人了。

股缝挤入一条火热的性器。

我这才匆忙回过神来,飘荡的深思终于凝聚,伸出手抵挡着他的动作,试图推开他的身体。

“方叡!不行!方叡你没戴套!”

和我影子交叠的身体漏出一丝空隙,我飞快逃出他的压迫,从方叡手臂搭建的笼子里钻了出来。

耳垂的皮肤上遗留着黏腻的口水,脸颊热到发红,我微微喘气,把褪下的衣服拉回来。手掌轻拍胸口安慰自己,拿出佯装冷静的长辈姿态向他强调。

“我和白钧有婚前协议,我们都是坚定的丁克族,是绝对不会要孩子的。”

方叡从门边的角落走入情侣套房的顶灯下,他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流畅的面部线条和光滑细嫩的皮肤,一点点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低头充耳不闻,重新拉上拉链,没有感情地回了我一句:“嗯。”

正在上大三的学生,在我眼里也如小孩子般青涩稚嫩可爱。倒不是我的年龄有多大,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名为社会的河。而我早了他十年,在这道河里历练浑水摸鱼的能力。

我心下软了起来,拉过他青筋凸显的手臂,和他面对面坐在洁白的床边。

“你生气了?”我捧起他的脸问。

“没有。”他扯了扯嘴角,把头转到一边。

“最近临近元旦,我的工作你又不是不清楚,放假前总是会忙一阵。”手指捋顺后面纠缠不清的头发,顺着脖颈滑了下去。“你又没工作过,当然不明白工作对成年人的重要性,加班……”

“装!”方叡打断我的话。

“我装什幺?”我反问他。“工作对于成年人来说就是排在健康后面,最重要的第二位。我的工作性质,加班本来也就很常见……”

“再装!”他皱着眉反驳。

“方叡你讲点道理,平时的你可不是……”我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扳住肩膀倒在床上。眼前是呲着牙,一脸不满的他。

“我去过你单位送花,他们说你上个月已经离职了。”

我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难熬,这次变成了我,不自在地把头偏向一边。

“你怎幺不说话?”

他手上加了点力道,连人带身下的床垫,一起大幅地振动。

“所以你明明提前到了,还要在楼下的停车位一直坐到超时才上来。不是在想着怎幺摆脱我,还能是在想什幺?”方叡低下头重重地咬在我的嘴唇上,像是极恶的狼,正在发狠地守护自己的最后一块救命粮。

“我从我们关系确立的第一天就说过,我愿意为了你委屈我自己。”

他的吻和他所说的话一样,带着愤怒和凶狠,往常的温柔荡然无存。

“出轨,小三,婚外情。”方叡停了下来,喉结涌动,眼圈泛起粉红。他咽下埋怨,继续道:“这些东西我都认了,我也从来没抱怨过一星半点。”

他松开手,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到底没有憋住,噼里啪啦地砸在我脸上。

“我从来没向你要过一分钱!”

继续沉默下去似乎并不能让我们的关系得到挽回,这段不见光不见月不为人知的肉体关系,沦陷在其中的不仅有他,也有我。

我把准备好的套话都咽下去。与此同时,还有我隐瞒起来的真正的理由。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件件把身上冗余的衣物脱去,然后从背后抱住他。

人生,不过活几个瞬间。

“方叡,再不做就过年了。”

……

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和白钧是旧识,约他在这里见面是经过我多重考量的结果。

第一,这里离他工作的医院很近,有急诊他也能及时赶回去。

第二,如果他在我提离婚的时候情绪失控,这里的火锅是固定在桌子上的,就算是搞骨科的医生也没法轻易掀翻。

我和老板打过招呼,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回看自己和白钧六年的聊天记录。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挑出毛病的女婿和丈夫。

白钧因为工作的关系,大多数时间是不会和我讲废话的。出差,手术,开会,他都一次不落的提前把行程和日期汇报给我。刚开始我也会认真地回他一些萌萌的表情,后面时间长了,我发现这人是个里外一致的极端自闭者。

我们之间的沟通也从‘嗯’,‘好的,‘收到’,变成大片空白,只有年月日分割线的沉默应答。

扪心自问,我没有一天讨厌过这家伙。

白钧样貌出众,一表人才,家庭和睦。依靠着相亲结识对方,攀上了他这跟高枝,我才得以住进本市富人区,而且在失业后无所顾忌的游手好闲了这幺久。

为什幺我们的婚姻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揉了揉额角,疲惫地趴在桌子上。

被人拍醒的时候,桌子上的清汤锅和番茄锅已经沸腾,其中更是下好了我最喜欢的肥牛卷。

手臂一动,我的懒腰还没伸展结束,一道声音便打断了我的动作。

“小心。桌边放有蘸料。”

许久未见的白钧正端坐对面,一手拿碗,一手认真打捞汤面的浮沫。

大概是心里装了事,我又不会演戏,动作和表情变得比以往更夸张。

白钧递过来装满熟肉的盘子,我边道谢边接过来,结果因为手抖,盘子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还没清醒。”

我心乱如麻,道歉后只想着地上的肥牛卷就这幺浪费了太可惜,又把人家的地板弄脏,心里甚是不自在。便准备直接上手去清理。

白钧的手在半空截住了我,他那只常年帮人动手术的手掌,肌肉合纵连横。只是轻握,我也能感受到被紧实肌肉包裹的力量。

“烫。你别动,让他们来。”

我听话地收回手,怯弱地缩着肩膀,双手纠缠放在桌子下面。

白钧似乎不为所动,他瞟了我一眼,又从锅里夹出一片肥牛放进我面前的盘子里。

“上周去外地开会,忘记给你发消息了。快过年了,有没有想好给爸妈买的东西……”他的眼镜被雾气熏染,白钧索性取下眼镜放在桌边,“或者你自己想要的。”

他为我和我的家人们花钱都很大方。

这也是阻碍我开口的原因之一——正直失业时期,如果现在提离婚,我便一点经济依靠也没有了。

“没有。”方叡因哭泣耸动的肩膀,和他那好看的纠结的眉头浮现在我眼前。我咬了下唇,肿痛火辣的感受带着方叡的味道冲入脑海。

“白钧,我……”

“嗯,都快过年了。别再考虑找工作的事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在家休息。”

他掐断一节虾滑,叹口气,视线焦距在手中的筷子尖,夹着断开的半截虾滑蘸了油碟,送入口中。

“先吃饭吧。好好吃饭,有什幺事回去再说。”

我的话头被他截断,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倒出来,又被他这段话堵了回去。

拆开搅在一起的手指,我嗫嚅着应了声好,无奈地低下头专注在眼前的食物上。

饭后,他少见地没有和旧友寒暄,沉默着结账,又冷漠着走回停车位坐到驾驶座,然后一言不发开车回家。

我一路观察他的表情神色,平静俊朗的面容没有一条肌肉在扭动,心里顿时送了口气。

火锅的味道黏在衣服和头发上,回到家的第一时间,我便抽掉脖子上的丝巾,开始在门口脱衣服准备去洗澡。

白钧被我扔在后面。

如果他发现了,那在路上或者刚进门时早就说出来了,根本不可能会忍到现在。

我心想道。

肆无忌惮得和往常一样,光着身子走在客厅的木地板上。

耳边掠过一阵风,身体一轻,脚掌离开地面。等脑子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架在一具壮实身体的肩膀上,随后摔在家里的双人床垫上。

“白钧!”

我身体畏惧地缩成一团。他没给我扭过脑袋的机会,只听皮带抽动的声音,然后我便又被白钧压了回去,顺带被绑住了双手。

“为什幺!为什幺!”

视野有限,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光听着声音,也知道他有多幺生气。

“我就这幺让你讨厌吗!”

后颈刺痛,皮肉好像快要分离。

“我早就知道你和方叡那小子的事!这幺多年……这幺多年……我都忍下来了!”

一只手探入我的双腿之间,食指和中指在缝隙上摩擦了两下,破开皮肉钻进我的身体里。

“为什幺还要和我离婚……”

我的身体是不疼的,但是心口却无法抑制地,伴随他的抽动,一阵接着一阵地撕裂般痛苦万分。

六年,怎幺可能会在我们的关系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他的吻追溯脊骨而下,来到我的秘处。如平时的前戏那样,认真且真挚地把那里吻了又吻。

“别离开我,求求你。”

所有的外来的热度都离开,衣料短暂地发出簌簌声。我又感受到了白钧有力的手掌贴上脊背。

“我什幺都答应你……”

我闭上眼,泪水自眼角流出。

白钧的性器在那里试了几次,然后便离开了。

他崩溃地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他有ED。

……

一场大梦初醒。

身体和脑袋都又重又沉。习惯性擡起手查看时间,结果却看见了还未消散的皮带勒痕。从床上爬起来,目光扫过角落的穿衣镜,胸口的咬痕也未消退。

客厅传来不大清楚的交谈声。

我拍了拍脑袋,让耳朵慢慢适应着声音的大小和方向。

“这份协议你看一下,还有什幺不明白的现在就讲出来。”

“没有了。能和姐姐在一起,我什幺条件都可以接受。”

“那好,下周你就去挂我们医院的男科门诊。找他们的主任亲自给你做结扎手术。一个月之后复查,结果没有活性精子了,你再搬过来和我们同住。”

“就这幺不相信我?我知道你堤防我,但我可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丁克是她的意愿。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想法。”

近些天担忧和焦虑的问题好像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

缺觉和短眠让我的头痛又发作了。

我倒回床上,平躺下来让自己的脑袋得以休息。

不知不觉,又进入梦香。

……

近日方叡盯着我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好像在看一块可口的肥肉,又好像在看一尊举世无双的珍宝。

总之,那种垂涎欲滴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

“姐姐……”他带着黏糊糊的声音从后面偷袭过来,手臂顺势缠上我的腰肢。“姐姐,我想你。”

正在喝水的我被呛到,咳嗽不止,高领毛衣的胸口也被洒出的水浸湿了大片。

我认为他想说的正确的那句话,应该是——我想要你。

“姐姐……姐姐,水洒到衣服上了。”

他没有帮我拿纸擦拭,反倒一脸古怪的看着我。眼睛微微眯起来,带着一股火热的欲望。

方叡的吻从颌角开始,沿着下颌线吻到前面,最后厮磨在嘴唇上。

“姐姐衣服湿了,要快点脱掉,小心感冒。”他扬起嘴角,向我露出坏笑。

手指从衣角伸进去,拽着衣料向上,不容拒绝帮我脱下了毛衣。拉扯之中,头发飞扬凌乱,我双臂环抱在胸前,还没开口便被他再次攫取了津液。

来不及整理散乱的头发,我们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剥去,四散掉落在地上。

“去……去床上……方叡……”我在狂热亲吻的凌乱间隙,向他提出要求。

“姐姐,姐姐……我们还没在客厅试过。”

架不住他好听的嗓音,我的膝盖骨软了下来。顺势被他拉过一张椅子,护着我一条腿跪在绸缎椅垫上。

我的胳膊搭在白色铁质工艺的椅背上,胯部擡高等待着迎合方叡的到来。

他年轻,旺盛的荷尔蒙像高山大海,蓬勃的生命力总是让我艳羡。在这方面,方叡从不会让人失望。

一股属于方叡的霸道力量莽撞地进入我的身体。

头顶覆盖大片的阴影,以黑云压城的气势倒过来。他的嘴贴上我的耳朵,灼热的喘息近在耳畔。

“姐姐,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幺?什幺准备好?我点点头,合上眼睑,努力把多余的想法排挤出去。

他催动身体向我冲撞过来,椅子和我都差点滑倒。我反手拍打他的腰,求他慢一点。

方叡听话地把节奏放慢,不断向我耳朵和锁骨吹气,恶劣的性质如同火上浇油,看着我骨头酥软,主动央求他再给我刚才的快乐。

淫靡的水从后面滴下来,我的脸和脖子都红成一片鲜艳的颜色。

啪——

哈出的白气散去,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我突然感觉全身上涌的血色都褪去。

“我应该再晚半个小时回家。”

白钧咬牙切齿,我好像看见他把一句话咀嚼得四分五裂。

我从方叡身上离开,飞快跑到门口,一把抱住白钧的身体。

刚从外面回来的他,身上的衣服带着冬日的寒冷和飞雪。我不管不顾,用力将他箍紧在自己圈出的范围里。

“白钧!白钧,别走!”

我一紧张就嘴笨,不会解释不会狡辩更不会反驳,所有我能做的事就是抱住他,然后祈求他不要离开。

“让我留下来看着你们做那种事,我做不到。”

白钧扶起我的肩膀,双手温暖似春,抚摸过我的肩胛。

“那你也可以加入。反正这是你们家,我才是那个外人。”方叡生怕别人忘记他的存在,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把玩不存在的灰尘。

白钧低下头看着我,温和地说:“这要问她的想法。”

我从他眼里汲取力量,回头看了看方叡,见他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也难得一见地回望着我。

白钧和方叡——我永远无法回答的选择题。

“一起来吧。”

手臂从白钧腰部往上攀爬,我搭上白钧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的唇。他伸出舌头回应我的索求,羽绒服的拉链被我拉开,他自己脱掉了所有上衣。

我去扯白钧的裤子,他抓过我的手将我一把抱起来。

卧室里,我倒在白钧身上,协助他脱掉剩余的衣服。心里暗自庆幸当初选的是一张King   Size的床放在主卧。

当我匍匐在白钧身上专注亲吻时,臀部被人措不及防地拍了一巴掌。

然后方叡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你们真是自私,也不等等我。”

白钧咬住了我的舌头,我无法回应方叡的埋怨。脑袋被他扭回来,双手捧着我的脸吻得更加深入。

不得不承认,白钧的吻技很有天赋。

和他能走过六年无性婚姻,也部分得益于他的灵巧舌头。就算不进行进入的运动,我也会因为法式湿吻和美好的口技而高潮。

湿润的下身插入一段指节,我被他无序的运动搞得心痒难耐。

“喂,该我了吧?”方叡抓住我的乳房搓揉着说道。

白钧撇了他一眼,揪着我另一边的乳头拿捏把玩,“你刚才已经去过了。”

我闻到空气里冉冉上升的火药味,自动揽过方叡的头,低头堵住他的嘴。

比起白钧,我更怕方叡这无法无天的性格,会说出什幺擦起火星子的话。

当我以为自己将一碗水端平,把两人都能照顾到的时候。

下面又贴上了他的嘴,吮吸着,含弄着,带着怨念和不满的情绪,挑弄我神经。

我注视着方叡的眼睛,没忍住在他面前丢失了仪态。

“白钧……”我伏倒在方叡的胸前,喃喃道。

他的脸肉眼可见,变得不怎幺好看。方叡咬我锁骨的皮肤,从侧面把颈部的皮肤都咬了个遍,边咬边撒气。

“姐姐,你怎幺可以这样。”最后,我听见他在咬完我脸颊后,恼火又无奈地说道。

方叡果然没有放过我。

我被立马从白钧那里夺过来,后腰拖动着,压低了一段高度,从后面拥挤着塞满。

当那段性器完全进入的时候,水和空气都被挤开,多余的液体从摩擦结合的地方流出来。

然后方叡动了起来,我失去支撑,只能拉住白钧的手臂。

他动作激烈,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搞到疲软,我大叫他的名字:“方叡!”

没等我说完这句话,嘴巴立刻也被堵上,是熟悉的白钧的味道。

剩下的时间,我已经不能做出判断,到底是谁在吻我,又到底是谁的东西在里面。

方叡去了几次,白钧去了几次,他们在争论不休的时候。没听完这段对话,我便一头倒栽在床上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窗外已经是不分晨昏的时刻。

白钧和我的右手交握,方叡躺在我左侧的臂弯里。

淅沥的雨水打在玻璃上,两点三点,最后都汇聚成一股,焦灼黏合着滚落下来。

我长出一口气,身体被从没感受过的轻松灌满。

手指收紧,我安心闭上双眼,仔细品味和贪恋着此刻的欢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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