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到底谁是坏人

林然扶着墙,强压腹部剧痛,回头瞪着福伯的两个粗壮家丁,冷声道:“别让他死,我还有话问他!”

家丁们吓得缩了缩脖子,忙点头应道:“是,老爷……”

……

来到临时安置柳莺的小院,因为刚嫁入林家不久,尚未完全布置,纱帐破旧,案上孤灯昏黄,墙角散落几卷诗书,透着一股萧瑟。

柳莺倚床而坐,清丽的面容因受刑而憔悴,纤弱的手指微微颤抖,但眉眼间透着一股倔强,仿佛随时会倒下却不肯屈服。

林然走近,“那个书生赵文轩,他对你很重要吧?”

柳莺倚床而坐,目光冷淡,转过头不理不言,手中袖口攥得更紧。

林然见状,蹲下身,欲掀她的袖子查看鞭痕,她下意识缩回手臂,眼神警惕。

林然无奈叹息,起身道:“罢了,我已让锦绣去找医生,你先忍着。”

柳莺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假惺惺。”

林然一怔,笑了笑,“那赵文轩,听说他诗才惊人!与娘子……呃,与姑娘你一样,文采了然。”

林然脱口而出‘娘子’,毕竟二人确实是名义上的夫妻。

柳莺闻言,眉头微皱,似无意又故意道:“夫君懂诗?休要玷污诗词,那不过是粗人妄言。”

林然眯眼,淡然道:“粗人?你的绝命诗‘宁赴黄泉全节义’,意境是好,可韵脚不稳,‘殇’与‘郎’不协,且‘孤灯冷影’平铺直叙,少了点回味。依我看,改‘孤灯残照’更显苍凉。”

柳莺闻言,眼神微变,“夫君倒是好眼力,可惜,诗中意境,夫君未必真懂。那‘孤灯冷影’,是我身在柴房,恨意难平之语,改作‘残照’反失我意。”

林然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好好,是我浅见,娘子的心意,我确实还需多学。不过,你诗中提到‘琴心共谱’,想必与那赵文轩有不少佳话吧?我虽不才,也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柳莺一愣,目光复杂,低头沉默片刻,终是低声道:“夫君何必挖苦我?赵郎……他是个真君子,与我诗词相和,情谊纯净。可惜被你林家毁了清白,我与他今生无缘。”

林然见她眼眶微红,轻声道:“我无意挖苦,只是想多了解你。既然诗中意境深远,莺儿若不嫌弃,可否再为我解一解那句‘宁赴黄泉全节义’?”

柳莺咬唇,语气稍软:“夫君若真想懂,不如先想想,如何还我一个清白。”

没过多久,锦绣推门进来,气喘吁吁道:“公子,不好了!城中瘟疫肆虐,哪还有大夫,全被请去宫里了!”

……

瘟疫?好家伙,刚穿越不到一天,就摊上这档子破事!

看似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实则内忧外患一堆——家业怕是随时被人啃光,妻妾恨不得让我横尸当场,再加上这该死的瘟疫,简直天时地利人和齐齐反水,摆明要我玩完!这他娘的开局也太崩了吧!

“娘子别急,我再想法子,总不能让你一直受苦。”他苦笑摇头,目光扫过柳莺,暗下决心:这局面再乱,也得硬扛到底!

“哼,夫君还是先管好自己,伤口都裂了,别到头来连命都赔上,我可不想背这罪名。”话音刚落,她意识到这番话听起来暧昧得要命,竟似在乎他的安危。

林然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柳莺暗骂自己话多,越说越觉得自己像在掩饰。

明明是自己伤害了对方,却还要对方来原谅自己。到底,谁才是坏人?

……

正一筹莫展,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八名仆从擡着一顶华丽的红轿停下,轿帘掀开,一个颤巍巍却气势逼人的老妪走出,银发高髻,锦袍绣金,身后跟着一名青袍男子,手持药箱,眉目清俊。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林然身上,声音沙哑却满含溺爱:“然儿,我的宝贝孙儿,祖母闻你受伤,特带小郎中萧景恒来救你!我看谁敢伤我孙儿,祖母要他全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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