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宁死不屈

锦绣便轻手轻脚走上前,低声道:“老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她拿来一件青色长袍,蹲下为林然穿上,又小心翼翼地帮他套上布靴。

“谢谢你,丫头。”林然有些不自在,现代人哪受过这种伺候,但伤口隐隐作痛,实在不好推辞,只得僵着身子任她摆弄。

谁知锦绣穿好后,忽地站起身,纤手伸向自己衣襟,缓缓解开,露出白皙的肩头,还羞怯地朝自己身下摸去……

林然大惊,忙抓住她的手,呵斥道:“你干什幺!”

锦绣一愣,眼圈瞬间红了,“奴婢错了……是老爷以前吩咐,每次更衣后,奴婢都要脱光伺候……”

林然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真是他妈的变态!”

“奴婢该死!”锦绣吓得便要跪下磕头。

林然连忙将她拽起,“没事,来先把衣服穿好!别再说‘奴婢该死’了,咱们是好人,不该死。”林然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老爷,就叫…公子吧。记住了昂!”

“哎呦,丫头,对不起,我声音是大了点。哎,你别哭啊……”

“公子,您对奴婢太好了。奴婢害怕……”

……

推开房门,迈出一步,看到青砖铺地,飞檐高挑,池塘水波荡漾,石径蜿蜒通向远处花厅,淡淡的桂花香飘满林府。

他停下脚步,喃喃道:“好美,好真实。”随即苦笑一声,“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如果能选的话,留下还是离开,他毫不犹豫会选择后者。复仇的种子已然生根,只待发芽。

“公子小心,您搭着奴婢的肩膀。”锦绣神色认真,紧跟在旁,小心搀扶。

两人沿石径前行,来到后院一间低矮柴房,门框歪斜,墙壁布满裂痕,地上散落着干草与血迹,空中弥漫着霉味与锈味。

房内,福伯叉腰而立,身后跟着两个粗壮家丁,目光阴鸷地盯着角落里的柳莺。她衣衫褴褛,腕上鞭痕红肿,倚墙而坐,手中紧握一页纸,墨迹未干,眼中满是倔强与愤怒。

“贱人,还敢倔强?再不从,鞭子可不长眼睛!”一个家丁举起鞭子,作势欲打,另一个则阴笑着上前,试图拉扯柳莺的衣领。

福伯,岁数不大,姓福名伯。原主最信任的狗腿子,大恶人一名。那些变态的游戏多半都是他创造的……

林然强压心中怒火,推开腐朽的木门。

福伯见林然进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老爷大驾光临,实在是福伯的荣幸,刚才只是小惩小戒,教训这贱婢……”

林然没理会福伯,目光始终停留在柳莺身上,见她腕上鞭痕红肿,衣衫破烂,他皱眉走上前,弯腰捡起她掉落的纸张。

那本是让她画押认罪的状纸,却被她当了挥毫泼墨的宣纸。

纸上字迹如颜真卿《祭侄文稿》般,涂涂画画,歪歪扭扭,笔锋断续,墨迹斑驳,似被泪水浸湿,字里行间尽显痛苦与愤怒,透着决绝之情。

‘昔日书香伴赵郎,琴心共谱意绵长。林家恶子如豺狼,鞭痕入骨断柔肠。孤灯冷影悲身世,泪湿罗衫恨未央。宁赴黄泉全节义,不屈残生对恶郎。’他擡头看向柳莺,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林然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这般才情与刚烈兼备的女子实属少见。纵使身陷囹圄,仍能以诗言志,宁死不屈,怎不让人动容?他暗自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救赎与她。

柳莺倚墙瞪着林然,眼中恨意如火,“假情假意的林然!!虚伪下流的畜生!我拼尽全力维护与赵郎的清白,你却逼我下贱,今日又差遣下人万般羞辱与我。吾恨不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声音颤抖,带着绝望与愤怒。

林然攥紧手中的诗稿,低头憋着一口气,胸口怒火翻涌。

他瞥向一旁地上锈迹斑斑的烂锄头,眼中闪过寒光,挥舞至半空……

柳莺目光决绝,死死盯着他的动作,看不到一丝丝怯懦与躲闪。仿佛这就是自己的命……

林然猛地转身,狠狠给了福伯一锄头!!

“砰”的一声,福伯猝不及防,惨叫着倒地,脸上血迹横流。

林然用力太狠,腹部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浸透衣衫。

柳莺愣在原地,鞭痕渗血的手微微一颤,眼中恨意未消,却多了一丝震惊。

锦绣吓得花容失色,忙上前扶住林然,急道:“公子,您的伤口!”

林然摆手,喘息道:“没事,先扶柳姑娘出去。找个医生……大夫!”

柴房内阴风阵阵,墙角干草散发出霉味。

柳莺不知是委屈还是何种情绪,这位坚强的女子终是落下几行泪珠,失声痛哭……

林然腰间的玉佩,突然生起变化……

但没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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