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香榻间,金印影

夜风轻掠清凉殿,烛火如豆。

这夜,榻中两人又缠绵尽兴了数回,怜儿未着寸缕,仅以薄毯掩胸而卧,香汗犹未干,肌肤泛着微微的红晕。

高纬半倚在榻侧,袖袍半落,胸前满是吻痕与爪痕。手中握着一卷军报,却心神不宁,眉头紧蹙。

「陛下……」怜儿睁开眼,眸光清明,「可是边关又有急讯?」

他未语,只将那卷竹简递至她指尖。

「南陈骑军破我罗阳,郡守投降,昌云关形同虚设。三日若无援军,淮南便失。」

怜儿接过军报,未急着读,而是缓缓起身,将自己凑近高纬胸口,指尖贴在他心窝处,低声问:

「臣妾可否为陛下揉揉心口?」

高纬一怔,旋即苦笑:「你倒真将朕当孩子了。」

「陛下的心若乱,这天下便要跟着乱。」她一边说,一边伏在他胸口,指腹轻柔画圆,却悄然将军报看了两遍。

「皇上可曾想过,罗阳之失……是因军力不济,还是将领不用?」

高纬沉声:「高长恭镇守昌云,素来谨慎,朕信他……只是此番突袭太快,援兵来不及而已。」

怜儿轻笑,语气却不带嬉意:「将军可谨慎,却未必擅守。昌云一带地势低洼,南陈素善水军,此番乘雨季水涨而来,高长恭是陷入了自认为安全的死局。」

她擡起眼,直视高纬:「若换萧怀仁——十年前便曾斩过南陈水师于歧阳之人——他敢用小径设伏,引敌入死水滩,自可扭转局势。」

高纬怔住:「萧怀仁……此人虽勇,却性烈难驯,曾于朝上抗奏太后一句『外戚不得干政』,你不怕朕被议?」

「怕啊。」她唇角一弯,「臣妾怕陛下心烦,所以才献这一策,让陛下少些烦忧,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些。」

语罢,她又伏回他胸前,唇贴其心口,声音如水:

「陛下要当雄主,不可被谁束手。外有强敌,内有规矩。若规矩碍手……该断的,便断了吧。」

高纬望着她,目中情潮未退,却又起了几分深思与欣赏。

他轻抚她青丝,低声道:「你……该不是朕梦中的诸葛娘子吧?」

「臣妾不敢谋国。」她柔声笑道,「但臣妾会为陛下添一炷灯,添一份势,添一夜……安枕。」

三日后,萧怀仁奉诏急征,直奔昌云。

朝上议论纷纷,有说高长恭失势,有说萧家将再次挟功要权,却不知,夜里清凉殿中,皇帝曾握着怜儿的手,静静说了一句:

「怜儿,你是朕最信的谋士。」

只有冯怜儿心知肚明,陛下早就猜忌高长恭,表面上看似她影响了他的决断,但其实她不过是把帝王内心的答案说了出来而已。

即使她深知此举是将北齐推得更万劫不复,既然这朝代如此腐败,她也没什么好指望的。

「一个朝代灭亡又如何?」北齐并不值得忠将卖命,让她这样的一个卑贱女子卖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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